第二百一十三章 碎叶川之战(三)(2/2)
《华夏立国传》作者:曾鄫 2020-01-21 04:49
看到硕未贴平冲了过来医护兵扬起横刀不慌不忙地与他对战起来而且还利用横刀的刀长锋利压制住了硕未贴平的气势。
硕未贴平看一时占不到便宜便改变了策略刀刀直指医护兵背着的医护包可能也是上面的葫芦标识吸引住他了。
医护兵暗自叹了一声这小子还挺识货的。自己身上最值钱和最宝贝地就是这个医护包了。里面有硫粉、北府秘制止血粉、行军丸等药品和纱布绷带、合金铜制作的止血夹等工具器械。硫磺粉是用硫磺研磨成粉。专门用于伤口消毒;北府秘制止血粉是长安制药厂收集了各地民间药方多次试验才研制出来的里面有穿山甲壳、仙鹤草、三七等药材干制成粉止血化瘀最是有效不知救了多少受伤的军士;行军丸是根据曾华提供的香正气水、人丹等药方配置而成专治寒暑交替水土不服有清热开窍和辟秽、解毒、安神奇效。纱布绷带不用说了。用银、铜、锡等合金制作的止血夹装在一个铁皮盒子里。专门用来夹止血管之用。算得上是曾华开创的“新外科”明之一吧。
所以说这个医护包是医护兵吃饭的家伙也是他地命根子怎么能让硕未贴平抢了去于是手里地横刀舞得更欢让硕未贴平近身不得几乎要暴走了。而旁边地北府军士很快也回过神来拍马过来了两个。支援医护兵。
硕未贴平在医护兵转身的时候好容易找个机会把医护包划了一刀。医护包是用北府帆布制作的上面浸透了桐油虽然能防水但是却挡不住刀刃。医护包应声破了一个小口子而一个瓷瓶则轻轻地掉落下来在地上翻滚了一下便停在了一窝草边。
硕未贴平早就看在眼里。立即一转马头。伸手去取仙药。就在他的手碰到了药瓶时旁边的一名北府军士赶了过来挥手就是一刀。劈在这个抢药不要命的康居人的背上顿时砍出一条深深地刀口。
硕未贴平惨叫一声手顿了一下但是依然没有停止动作转瞬间便把药瓶握在手里然后就势爬在马鞍上调转马头向回跑去了。祈支屋、温机须者看到硕未贴平得手了也顾不上看他的伤势立即掩护他一起往回跑。
回到营地里祈支屋查看了一下硕未贴平的伤口现又深又长鲜血正在如泉水一样往外流于是慌忙和温机须者等人找来一些破布羊毛贴在伤口上以便止血然后又找了些草药敷在上面。一阵忙乱后硕未贴平的伤口终于止住了血他疲惫地躺在那里张着由于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的嘴唇努力地喝着温机须者手里的水。祈支屋站在一边心里异常地沉重他知道硕未贴平伤口止住血了并不代表他就脱离了危险这么大的伤口最大的危险却是感染。
与此同时另外十几支侦查队也落荒而归也是死伤甚众他们带来地消息综合起来就是现在这个地方到处都是北府军足有数万人看样子好像马上要动反击了。
息让领们立即做出决断撤兵不管这次亏了还是管这次声势浩大地东征就这样虎头蛇尾这些领们只有一个念头退兵。因为他们知道自己部族的这些青壮要是死光了不但没有人为自己放牛羊连带着自己的部族都有可能消失在草原上。
联军撤退地很快沿着原来地路线直奔碎叶川然后在碎叶堡以西那河水很浅的河段渡河回原来的故地。祈支屋和温机须者做了个布网挂在两匹马的中间让硕未贴平躺在里面一起撤退。
过去三天北府军在后面紧追不舍联军不停地向西跑不停地有人落伍落入北府军的包围整个联军的形势越来越危急了。而硕未贴平的情况也越来越险恶。不但伤口开始腐烂流脓人也开始起高烧时不时地昏迷不醒。看到他这种情景祈支屋不由地着急起来但是却毫无办法只能用热水清洗再用草药敷上但是效果一点都不明显。
最后祈支屋听从了温机须者的一个偏方用马尿为硕未贴平洗伤口用草灰敷伤口但是依然没有丝毫效果。
到了第五天祈支屋已经听到碎叶川那奔腾不息的声音可以远远地看到对面的千泉山(吉尔吉斯山)过了河就是故乡了。但是硕未贴平却伤势更重苍白的脸被烧得变成黑红色深陷的双目几乎没有什么光彩。一天到晚都是在昏迷中胡言乱语几乎没有醒来地时候。
也许是碎叶川的奔流声惊醒了他也或许是对岸飘来的家乡味道唤醒了他硕未贴平居然醒了过来而且非常地清醒。
“快到家了吗?”硕未贴平问道。
“过了碎叶川就到了。”祈支屋沉重地答道。
“好啊终于到家了我终于把仙药带回家了。”硕未贴平露出笑容苍白枯瘦的脸上突然有了一丝生机。
“也许是回光返照。”见识比较多的温机须者对祈支屋悄悄地说道。
祈支屋心里有数地点点头。越地紧握着硕未贴平的手。“硕未贴平兄弟。不如把仙药先用上一些这样既可以治好你的病也能治好你儿子的病一举两得。”
“不行这么小一瓶仙药说不定正好只能治我儿子地病。要是我用了他不够药了怎么办?还是留给他吧。”硕未贴平说到这里。呼吸变得有些粗促而脸色变得更加黑青。
“祈支屋我地兄弟你能帮我把这瓶药带给我地儿子吗?”硕未贴平哆嗦着掏出贴身珍藏的小药瓶颤抖着递给祈支屋。
祈支屋的眼睛一下子红了鼻子也酸了接过仙药瓶也贴身珍藏起来然后又紧握着硕未贴平的手。“好兄弟。我暂时替你保管仙药等你到家后我再还给你。”
“祈支屋兄弟请带给我的儿子。我来世一定报答请带给”
在这一刻硕未贴平的眼睛突然变得无神手也变得异常无力但是他的右手却出乎意料地举了起来异常坚定地指着西南方向那里有他地家有他的牧场有他的牛羊有他的家人还有他的希望他的儿子。硕未贴平的喉咙咕嘟了好几声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而他的生命也随着那声舒气黯然地消失在无尽地草原和天地间。
“硕未贴平兄弟!”祈支屋悲痛万分紧紧地抱着硕未贴平那越来越冰冷地身体泪水一滴接着一滴地落在硕未贴平的衣襟上。
在呼呼的风中流着眼泪地温机须者轻声地唱起那康居民歌:“你已经听不见这支歌你远去了我的好兄弟你已经回到祖先的领地去了。你是否知道你永远不会变成雄鹰永远飞不回科西伊列西(塞种人对锡尔河下游的称呼)看不到那顶帐篷不能对它说:‘哦我的家乡我回来了!’你已经永远地飞走了。”
听着耳边那低沉的歌声混合在远处的河声中如咽如泣。看着远处的蓝天、白云、草原和雪山祈支屋突然在歌声中明白不管哪个民族不管它曾经强盛还是衰落它总是充满苦难无数的苦难最后汇集成了这广袤的大地、草原和戈壁人民在这沉重的苦难中生活、延嗣艰难中却没有忘记对美好的渴望自由、幸福对这些理想的渴望最后汇集成了碎叶川冲开苦难的大地向美好的彼岸咆哮奔流而去。
这个时候一阵浑厚雄伟的号角声唤醒了整个碎叶川大地它如同是神的目光俯视着这块富庶的草原俯视着一万多忐忑不安的联军军士。
随着号角声沉闷的马蹄声缓缓响起一片白色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上万北府厢军排着整齐的方阵横线队形徐徐向前压来。而碎叶川对面也出现了这么一支队伍只不过他们的铠甲是黑色的也异常整齐地立在远处排在联军回家的路上。
正在准备涉水过碎叶川的联军军士们知道了他们被北府军包围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残酷的厮杀他们只有两个结局要不投降要不是战死。
祈支屋轻轻地放下硕未贴平的尸体摸了摸贴在胸口上的药瓶心里暗自说道:“好兄弟我一定会把仙药带回给你的儿子。”
不一会在一阵潮水般的欢呼声中北府厢军挥舞着马刀高呼着冲了过来他们排成几条横线以三个大锥形为向导很快就插入联军那混乱的队形中。很快碎叶川响起了巨大的喊杀声远远地遮住了碎叶川的河声。
到了黄昏潮水早就退去了地上满是尸体兵器刀枪胡乱地丢在一边战马在旁边仰悲嘶想唤醒躺在那里的主人但是回响在天地间的悲鸣却只能幽幽地飘荡在暮色的风中如同这些飘落在异乡的魂魄。
在狼藉的地上祈支屋也静静地躺在这里他空洞的眼睛望着天空似乎只是躺在这里倾听远处的河川奔流声。他身上的衣襟被利刃划开了好几个口中而在其中的一道口子一个灰青色的瓷瓶露出半截瓶口。
越来越冷的风如同那越来越黑的天色一样很快就抚过了这块荒野抚过了祈支屋满是血污的脸庞然后继续向西向那遥远的地方吹去。